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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中国企业市值之王？
不是华为，不是比亚迪! 而是中国台湾地区的台积电。
截至2023年12月31日，台积电总市值达到38201亿元，超越腾讯重夺中国市值500强榜单榜首，在2023年台积电总市值增长近42%。而截至2024年1月4日，台积电总市值仍处于5199.9亿美元（37227亿元）。
（张忠谋与蔡英文 图源：Alamy）
但在台积电市值扬眉吐气的时候，12月19日台积电董事长刘德音却被曝黯然退场，即将接任的新董事长是积极推进供应链向美欧等转移的张忠谋爱将魏哲家，意味什么？
在1962年就已加入美国国籍的台积电创始人张忠谋身上，体现了部分台商的“精明”：市场赚钱靠大陆，链主威慑靠美国，两边通吃商业利益最大化，也造就了台积电的辉煌。
在台湾，民进党台独立场鲜明，张忠谋虽不公开表达政治立场，但从不掩饰对民进党当局的站台支持。一直与蔡英文政府关系密切的张忠谋，2023年11月15日再次代表蔡英文出席在美国召开的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
这已是张忠谋在蔡英文任内第六次代表蔡英文出席APEC会议。而对蔡英文政府推行的对大陆脱钩政策，张忠谋虽无直接表态，但从相关言辞也可看出心声。
2023年3月16日，已经92岁的张忠谋在与一美国学者对话时，首次对美国对华芯片禁令表态称，"支持美国减缓中国大陆芯片发展脚步的产业政策”。
在美国对华半导体供应链遏制撕裂的背景下，台积电换帅“转链战将”魏哲家又在传递什么信号？掌链《谁在对华脱钩》第7期解码台积电。
2023年12月19日，台积电发表声明，台积电董事长刘德音2024年退休。董事会已推荐现任首席执行官兼副董事长魏哲家接替。
2018年6月从台积电创始人张忠谋手中接过帅印的刘德音，为何在台积电还在大红时退休？有传言称因为“台积电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的工厂建设运营出现困境”。台积电要换一位能把美国项目搞活的新帅？
2021年，拜登上台后推进对华半导体产业脱钩断链时，张忠谋、刘德音亦步亦趋地跟随美国。2022年3月，美国向韩国、日本和中国台湾首提“全球芯片战略联盟”。
但实质上只是围着中国第一岛链上的芯片四方联盟（Chip 4），目的对华半导体供应链遏制脱钩。虽然张忠谋一度不情愿，但最终台积电在美国威逼利诱下还是要将3nm和5nm生产转移到其美国晶圆厂。
可惜，自2021年4月开工后就一直面临问题，不得不将原定生产日期从 2024 年推迟到2025年。
（从左至右：魏哲家、拜登 刘德音 图源外媒）
这或引起董事会不满。台积电股东都有谁？第一位大股东是:花旗托管台积电存托凭证账户，持股比例一度高达20.78%。另外全球最大基金公司、美国犹太资本贝莱德（2023年9月退出中国大陆市场）也是台积电大股东之一。
接任刘德音台积电董事长位置的魏哲家，正是操作台积电海外布局的主要负责人，包括台积电美国亚利桑那州二厂（三纳米）以及日本熊本二厂（七纳米或六纳米）和德国第一座新厂的投资建设，都是由魏哲家操作运行的投资案。
总部位于中国台湾新竹的台积电，理应是中国企业。然而台积电却受美国制约，不被允许为华为等受美国制裁的企业代工。
而且台积电也不断地将其供应链向欧美、日本等国家转移。甚至有些不符合经济规律的在美国建厂，台积电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建厂，而那个地方以劳动力和水资源短缺而闻名。
12月19日，台积电的董事长更换信息中有2处耐人寻味的地方：
①台积电换帅声明来的非常突然几乎没有任何铺垫。根据 Tom's Hardware 的说法，这一公告似乎信号刘实质上是被迫离开公司的。
②发布声明的是台积电而不是刘德音本人，要知道在2018年台积电创始人张忠谋退休时是其自己发表的声明。
1.张忠谋：我们控制了所有的瓶颈
当华为发布搭载中国新型芯片的国产手机后，美国又颁布了新一套的出口限制，限制向中国出口芯片和芯片制造工具。
对此张忠谋表示，切断中国芯片行业与世界其他地区的联系将影响中国以外的其他参与者。“我认为脱钩最终会减慢每个人的速度。当然，直接目的是减慢中国的速度，我认为现在正在这样做。”
（从左至右：魏哲家、张忠谋 刘德音 图源外媒）
早在2023年8月份，在《纽约时报》对张忠谋的一次专访中，张忠谋表示“我们控制了所有的要道”，美国及其芯片制造盟友，如荷兰、日本、韩国和台湾。“如果我们想要扼住其喉咙，中国真的无能为力。”
在此次采访中，张忠谋明确表示自己是美国人，他在1962年获得了美国公民身份。
但张忠谋还是一个商人，比较美国生产成本等因素，他并不太想让台积电在美国建厂。
28年前，台积电曾在美国建工厂，遭遇成本、人才和文化的问题。最终张忠谋表示，“我决定需要推迟梦想”。
2.刘德音：赴美建厂深陷泥潭
最终敲定台积电在美国建厂的是刘德音，然而台积电对美国的投资从120亿美元上增加到了400亿美元。这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外国直接投资之一。
但是动土至今已近两年，但美国政府到底要补助多少金额，至今都没有下文。
2022年8月，美国总统拜登正式签署《芯片和科学法案》（以下简称“芯片法案”），计划为美国半导体产业提供高达527亿美元的政府补贴。2023年12月11日，拜登政府宣布，国防承包商 BAE Systems 将获得一项旨在支持美国关键半导体制造的新计划的第一笔联邦拨款，预计3500万美元。
（张忠谋与蔡英文）
此外台积电在亚利桑那州的工厂还遇到环境、劳工和成本方面的问题：
在环境方面，亚利桑那州是沙漠环境，缺少半导体工厂所运营的大量水资源，在曾经台湾地区停止了对7.4万多公顷农田的灌溉，以支持芯片工厂的正常运转。
而劳工方面，美国当地及其缺乏成熟的劳动力，而且因管理模式的不同，台积电员工轮班工作、居住在厂房等模式与美国文化格格不入引发当地工会的抗议。
在成本方面，由于赴美设厂导致芯片制造成本上涨五成，它希望美国芯片企业承担这部分成本，但是苹果、高通、英伟达等都予以拒绝，成本上涨苦果最终只能由台积电自己承担。
据外媒报道台积电赴美建厂不利，或许是刘德音“被迫”离职最有可能的原因，而即将到来的董事长魏哲家如果不能妥善解决问题，或许也将面临同样的情况。
据IDC 的数据显示，总部位于台湾省新竹的台积电在晶圆代工市场占据主导地位，其芯片供应量占全球一半以上。作为苹果和英伟达等公司的主要供应商，台积电的市值已飙升至4850亿美元，成为亚洲最有价值的公司。
但根据台积电10月19日，公布的第三季度业绩，其净营收5467.3亿元新台币，同比下降10.8%；净利润2108亿元新台币，同比下降25.0%。是自 2019 年第一季度以来最大的利润跌幅。
未来是半推半就保持台积电供应链的适度战略中立？还是就依了美国半导体对华供应链遏制策略？
1.供应链转移美国
今年6月，台湾外贸协会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凤凰城举办台湾科技日。
外贸协会董事长黄志芳表示，预期中国台湾供应链与其他企业将陆续进驻亚利桑那州，全球供应链重组后，墨西哥、亚利桑那州、得州及邻近的州将成为新的世界级制造中心。
（图源：台积电）
墨西哥北部有逾三百家台湾电子业设立生产据点，其中为数不少的厂商更持续加码投资、扩大生产，全球前十大电子代工业有九家就在墨西哥设厂，包括耳熟能详的台湾电子五哥；此外亚利桑那与墨西哥接壤，双边有十个通道口与墨联通。
但台积电在去美国的过程并不顺利，而且颇有30年前美国收割日本半导体的意味。
美国在1985年开展‘战略防御计划’，把日本的半导体技术和人才挖到美国，将日本的优势产业变成美国的产业，至此日本半导体产业走向没落。
如今台积电被称为“护台神山”。数据显示，2021年台湾地区半导体产业出口份额占到岛内总出口份额的34.8%，年产值达到1000亿美元，占到台湾制造业总产值的20%。
也许美国如今迟迟未到位的半导体战略补贴，就是引诱台积电继续加码美国的陷阱。
2.供应链转移德国
8月，台积电宣布计划斥资110亿美元在德国萨克森州建设一座新的半导体制造工厂，这将是台积电在欧盟的第一家工厂。
2023年7月，欧洲议会以587比10的压倒性票数，正式批准了《欧洲芯片法案》。将向半导体行业投资430亿欧元，希望到2030年使欧盟芯片产量翻两番，占全球产量的20%。旨在促进欧洲本土的微芯片生产，以减少对其他市场的依赖。
但是，德国联邦宪法法院最近的一项裁决，对台积电和英特尔等公司专门用于补贴当地芯片工厂建设的资金产生了质疑。
（台积电创始人张忠谋与苏贞昌）
对台湾台积电等其他芯片制造商的补贴本应来自气候基金。但是德国政府决定在 2022 年将流行病支持措施中未使用的 600 亿欧元资金重新分配给气候与转型基金，这一决定违宪。
德国也也陷入了补贴陷阱，可能无法按照约定给予台积电相应的补贴。
3.供应链转移日本
与美国德国相比，台积电转移供应链到日本较为顺利。
12月26日，据供应链消息人士称，台积电在日本熊本的新制造工厂目前正在建设中，但进展顺利，工厂第一期工程的开业仪式定于 2024 年2月举行。
从2023年8月到9月底，约600名台积电员工及其家属计划搬迁至熊本。大多数员工的孩子将就读熊本国际学校（KIS），同年9月4日，已有10名台积电员工的孩子入学。儿童总数预计将达到130人。派往熊本晶圆厂的台积电员工总数预计为400人，另外还有750名家庭成员，比原计划增加20%。
与台积电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的建设计划相比，台积电熊本晶圆厂的建设、人员招聘以及台湾员工的到来都相对顺利。亚利桑那工厂于 2021 年 4 月开始建设，比熊本工厂早一年。虽然原计划投产日期也是2024年，但现在已经推迟到2025年，人员招聘也遇到困难。
那么台积电在中国大陆情况如何？
赴美建厂困难，台积电扩张南京工厂，但是扩建的是28nm芯片制程。
刘德音曾表示，台积电南京厂在2020年第三季度完成一期量产，现已达到16nm制程每月25000片的产能。而扩张的28nm产线将于2022年下半年开始量产，到2023年达成每月4万片的产能。
但是在28nm、14nm等低端芯片领域，国内芯片厂商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制造和生产能力。今年第一季度，中国进口的半导体设备同比减少23%，这说明中国半导体企业纷纷开始使用国产设备进行生产。
掌链结语：台积电的成功可看做美式商业的成功，1962年就已加入美国国籍的张忠谋，有其战略远谋和商业文化，但这是不同于任正非等一代中国创业家的战略思考和商业文化。供应链博弈最终是国家博弈，在大国博弈上，小岛台湾终究只是一个小齿轮。
掌链《谁在对华脱钩》
本专栏旨在分析因政治因素而非市场因素对华供应链脱钩断链的行为，对“既吃中国饭，又砸中国锅”的断链行为，不应该被遗忘。当新疆棉被全链路逐出，当华为产品被海外封杀，拿什么保护中国供应链？
舆论监督和法律建设同样重要。本专栏也旨在呼吁推出诸如《供应链安全法》《供应链反胁迫法》等法规，依法保护中国产业链供应链安全，也让歧视或打击中国供应链的行为受到惩戒而收手。如果错误得不到惩戒就会肆无忌惮。
掌链本专栏不主张东西方供应链“脱钩断链”，主张按照市场规则有序开展竞合。供应链的本质是共赢链，没有合作的供应链注定行而不远。
参考资料：
1. TSMC Leadership Reshuffle: Chairman Steps Down As CEO Takes Over. Forbes
2. TSMC's Japan fab progresses smoothly as employees move in. DIGITIMES
编辑：冰河 李程
